第 4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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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清晨，又是一夜，昨日的雨下至午時便停了，整城是明媚的。
“今日這天氣正好，我們出府逛逛。”蕓卿似是不經意地說道。
蕓卿今早又仔細地觀察了下來春，發現與往常並無異，也只當昨夜太累出了幻覺，又想起祝柏信中提到的一處地方，便想著趁著日子去瞧瞧。
來春應道：“好啊。”
因這院子街裏鄰坊都是些平民百姓，自然也沒人請什麽奴仆，為不那麽突兀，兩人現以姊妹自居。
正巧兩人拉上門栓時與臨院的人家打了個照面。
鄰家的張大娘熱情地問道：“林家丫頭，出府上集市嗎？”
前月，這倆小姑娘搬進來時便在他們這小巷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。且不說，長久無人居住的院子突然住進了兩個孤身女子，便是兩人的衣著氣度也是他們這鄉野之人少見過的，特別是蕓卿，用大娘們嘮嗑的話來說：那女娃長得真招人稀罕！
故而，像張大娘這種年近四十的婦人，對倆小姑娘格外地和藹。
不過，因為兩人也甚少出門，也很少能被大娘們“抓”到。
蕓卿笑著回道：“嗯，我倆來通州很久了，還不曾好好逛逛呢。”
“我們通州，可是個好地方，用那讀書人的話來說，可謂是人傑地靈。”一提到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地方，張大娘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它的好，“咱們這地方雖不大，但可是養活好些人呢……從來沒出過啥殺人放火的事，賊幸福了……還有那幾日……”
從治安到軼事到美食風俗，大娘一說便停不下來。
來春不動聲色地輕拽了下蕓卿的衣袖，兩人相視，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，不過，誰也沒有打斷大娘，只微笑靜靜地聽著。
其實直白的話配上大娘生動的表情，挺有趣的，兩人也不由有些入迷。
但是……
約半刻鐘後，張大娘口幹舌燥，也有些說不動了，尷尬地擺擺手道：“瞧我，不小心又說多了。”
來春道：“沒有，我們很喜歡聽。”
“那就好，有空來大娘這坐坐哈，我家那幾口子整日又不著家。”想自家的丈夫和兒子，張大娘不由有些落寞，不過很快她又笑笑地解釋，“他們在肅王府當工，銀兩賺得是夠用了，但幾日才得回來一次，我這院子清凈的很。”
說完，她又想起正事，和她倆告別，“大娘有事先走嘍，記得多來坐坐。”
不一會兒，那清瘦的、拿著竹籃、頭上有幾絲銀白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。
“我們也走吧。”蕓卿道。
兩人走到街上，通州有名的鬧市——鵲市，竟比蘇州也要繁華幾分。
這通州與蘇州差別不大，因地形土質等緣由，小販倒是比下地的多。
怎麽一走一逛，竟不知不覺到了午時，正巧有一處酒樓，看著人聲鼎沸，在來春的提議，兩人便提腳進去了。
“兩位客官，裏面請！”
在小二的呦喝下，兩人便被帶上了樓一處包間門前。
這銀兩她倆倒是有，不過……大堂不還有位置嗎？
這麽想著，蕓卿也沒先進去，又問了店小二。
“兩位可是貴客，我們主子在裏面等你們呢。”小二只說了這一件，便推開了門。
蕓卿雖然有些不解，可還是進去了。兩人隱約看到屏風後似乎有兩道身影，繞過屏後，看到熟悉的一人，這才恍然大悟。
“？”蕓卿轉頭看向身後的來春，滿臉震驚。
來春也有些心虛，留下一句：“奴婢先下去了。”便轉身出去了，還不忘拉上了門。
“……”
一時間，屋內寂靜地可怕。
“嫂子，來坐，別客氣。”坐在臨窗的人先打破了沈默。
嫂子？
蕓卿看著臨窗的陌生面孔，不免驚艷，甚美的一張臉，便是生在男兒身上，也毫不違合，那一雙鳳眼顧盼生輝，連見慣了裴瑯那張臉的她也不由怔了幾秒。
不過該疑惑的還是要疑惑的，她坐下看著對面的人，眼中滿是置問：你有弟弟？
裴瑯看蕓卿一直盯著自己，以為她是生氣他的不告而來，連忙轉移註意。
桌上是早已擺好的珍饈，還冒著熱氣，看起來誘人極了。
“咳，夫人餓了嗎？先用膳。”說著，裴瑯用桌上的木筷夾了塊燒鵝放入蕓卿面前的空碗裏。
“哦。”
蕓卿看他沒有解釋的打算，正巧她也有些餓了，便沒拒絕，埋頭吃了起來，裴瑯也樂此不疲地替她夾菜。
而餘一旁的陳鈺一頭霧水：舒姨不是說這兩人在鬧別扭嗎？怎麽……
默默看向身旁夾菜夾出像科舉一般的認真架式的裴瑯，又一陣無語。
過了一會兒，蕓卿也用得差不多了，裴瑯也放下筷子，向小二使了個眼神，無一會兒，桌上便只餘熱茶，屋內也只餘三人。
蕓卿不知道說什麽，裴瑯也不敢多說，於是……
陳鈺輕咳一聲，向蕓卿自我介紹道：“嫂子，我算是裴瑯的表弟，名陳鈺。”
等下？蕓卿懵了，表弟？姓陳？
她的腦海裏只有一人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說著便要起身行禮。
“不用。”兩道聲音響起，就近的裴瑯則是直接攔住了她的動作。
“不必如此，都是自家人。”陳鈺客氣道。
蕓卿現下不僅是懵了，更是有些慌恐，不過面上肯定不會被看出，她正襟危坐，在旁人面前，並無異常。
只是一旁的裴瑯還是察覺了些，默默撫上她藏在桌下的手，向她遞了個安慰的眼神。
見她並沒有掙開，不管什麽緣由，裴瑯對此還是挺愉悅的。
是的，起初明明在她對面的裴瑯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她身旁。
“嫂嫂大婚那日因事未至，本就愧疚，今又驚了嫂嫂，實在是孤的不是。你看這酒樓如何？就當是遲來的賀禮了，薄禮一份，還望嫂嫂勿怪。”
蕓卿側頭看了裴瑯一眼，看出他的意思，這才回道：“謝過太子殿下。”
“正巧孤還有事，就先行告辭了。”
走之前還不忘拍了下裴瑯的肩，向他使了個眼神：我也只能幫到你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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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又是一夜，昨日的雨下至午時便停了，整城是明媚的。
“今日這天氣正好，我們出府逛逛。”蕓卿似是不經意地說道。
蕓卿今早又仔細地觀察了下來春，發現與往常並無異，也只當昨夜太累出了幻覺，又想起祝柏信中提到的一處地方，便想著趁著日子去瞧瞧。
來春應道：“好啊。”
因這院子街裏鄰坊都是些平民百姓，自然也沒人請什麽奴仆，為不那麽突兀，兩人現以姊妹自居。
正巧兩人拉上門栓時與臨院的人家打了個照面。
鄰家的張大娘熱情地問道：“林家丫頭，出府上集市嗎？”
前月，這倆小姑娘搬進來時便在他們這小巷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。且不說，長久無人居住的院子突然住進了兩個孤身女子，便是兩人的衣著氣度也是他們這鄉野之人少見過的，特別是蕓卿，用大娘們嘮嗑的話來說：那女娃長得真招人稀罕！
故而，像張大娘這種年近四十的婦人，對倆小姑娘格外地和藹。
不過，因為兩人也甚少出門，也很少能被大娘們“抓”到。
蕓卿笑著回道：“嗯，我倆來通州很久了，還不曾好好逛逛呢。”
“我們通州，可是個好地方，用那讀書人的話來說，可謂是人傑地靈。”一提到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地方，張大娘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它的好，“咱們這地方雖不大，但可是養活好些人呢……從來沒出過啥殺人放火的事，賊幸福了……還有那幾日……”
從治安到軼事到美食風俗，大娘一說便停不下來。
來春不動聲色地輕拽了下蕓卿的衣袖，兩人相視，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，不過，誰也沒有打斷大娘，只微笑靜靜地聽著。
其實直白的話配上大娘生動的表情，挺有趣的，兩人也不由有些入迷。
但是……
約半刻鐘後，張大娘口幹舌燥，也有些說不動了，尷尬地擺擺手道：“瞧我，不小心又說多了。”
來春道：“沒有，我們很喜歡聽。”
“那就好，有空來大娘這坐坐哈，我家那幾口子整日又不著家。”想自家的丈夫和兒子，張大娘不由有些落寞，不過很快她又笑笑地解釋，“他們在肅王府當工，銀兩賺得是夠用了，但幾日才得回來一次，我這院子清凈的很。”
說完，她又想起正事，和她倆告別，“大娘有事先走嘍，記得多來坐坐。”
不一會兒，那清瘦的、拿著竹籃、頭上有幾絲銀白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。
“我們也走吧。”蕓卿道。
兩人走到街上，通州有名的鬧市——鵲市，竟比蘇州也要繁華幾分。
這通州與蘇州差別不大，因地形土質等緣由，小販倒是比下地的多。
怎麽一走一逛，竟不知不覺到了午時，正巧有一處酒樓，看著人聲鼎沸，在來春的提議，兩人便提腳進去了。
“兩位客官，裏面請！”
在小二的呦喝下，兩人便被帶上了樓一處包間門前。
這銀兩她倆倒是有，不過……大堂不還有位置嗎？
這麽想著，蕓卿也沒先進去，又問了店小二。
“兩位可是貴客，我們主子在裏面等你們呢。”小二只說了這一件，便推開了門。
蕓卿雖然有些不解，可還是進去了。兩人隱約看到屏風後似乎有兩道身影，繞過屏後，看到熟悉的一人，這才恍然大悟。
“？”蕓卿轉頭看向身後的來春，滿臉震驚。
來春也有些心虛，留下一句：“奴婢先下去了。”便轉身出去了，還不忘拉上了門。
“……”
一時間，屋內寂靜地可怕。
“嫂子，來坐，別客氣。”坐在臨窗的人先打破了沈默。
嫂子？
蕓卿看著臨窗的陌生面孔，不免驚艷，甚美的一張臉，便是生在男兒身上，也毫不違合，那一雙鳳眼顧盼生輝，連見慣了裴瑯那張臉的她也不由怔了幾秒。
不過該疑惑的還是要疑惑的，她坐下看著對面的人，眼中滿是置問：你有弟弟？
裴瑯看蕓卿一直盯著自己，以為她是生氣他的不告而來，連忙轉移註意。
桌上是早已擺好的珍饈，還冒著熱氣，看起來誘人極了。
“咳，夫人餓了嗎？先用膳。”說著，裴瑯用桌上的木筷夾了塊燒鵝放入蕓卿面前的空碗裏。
“哦。”
蕓卿看他沒有解釋的打算，正巧她也有些餓了，便沒拒絕，埋頭吃了起來，裴瑯也樂此不疲地替她夾菜。
而餘一旁的陳鈺一頭霧水：舒姨不是說這兩人在鬧別扭嗎？怎麽……
默默看向身旁夾菜夾出像科舉一般的認真架式的裴瑯，又一陣無語。
過了一會兒，蕓卿也用得差不多了，裴瑯也放下筷子，向小二使了個眼神，無一會兒，桌上便只餘熱茶，屋內也只餘三人。
蕓卿不知道說什麽，裴瑯也不敢多說，於是……
陳鈺輕咳一聲，向蕓卿自我介紹道：“嫂子，我算是裴瑯的表弟，名陳鈺。”
等下？蕓卿懵了，表弟？姓陳？
她的腦海裏只有一人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說著便要起身行禮。
“不用。”兩道聲音響起，就近的裴瑯則是直接攔住了她的動作。
“不必如此，都是自家人。”陳鈺客氣道。
蕓卿現下不僅是懵了，更是有些慌恐，不過面上肯定不會被看出，她正襟危坐，在旁人面前，並無異常。
只是一旁的裴瑯還是察覺了些，默默撫上她藏在桌下的手，向她遞了個安慰的眼神。
見她並沒有掙開，不管什麽緣由，裴瑯對此還是挺愉悅的。
是的，起初明明在她對面的裴瑯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她身旁。
“嫂嫂大婚那日因事未至，本就愧疚，今又驚了嫂嫂，實在是孤的不是。你看這酒樓如何？就當是遲來的賀禮了，薄禮一份，還望嫂嫂勿怪。”
蕓卿側頭看了裴瑯一眼，看出他的意思，這才回道：“謝過太子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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